机智帅唐拙

【全员/主叶】惘·世 33

　　万圣节到来之前，灰角总是极为热闹，这片充斥着人类疯狂的地方迎来了他们一年一度的狂欢日，许多人涌入本来就狭窄的街道，脸上带着各式各色的面具，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放纵的在人流中欢呼着。
　　方锐也戴了张面具，艰难的在人群中逆行，他来这里当然不可能是享受狂欢，如果不是人多，他那件棕黄色的大衣和这儿的气氛也太格格不入了。
　　“靠！老林还真没说错！”方锐一边拉紧了自己的大衣，一边从浓妆艳抹的女郎身边挤过，谁叫他衣摆太长，再不拉着就又被挤回去了。
　　终于，方锐找到了目的地，他迅速的从人群中挤出来，进入了那个名叫“阿强理发”的小破理发店。
　　“我去这什么鬼？”一进门，一阵能熏死人的臭味就扑面而来，完全没有正常理发店的清香，要不是叶修对他交代了好几遍，方锐估计直接就夺门而出了，他捏着鼻子喊了两声，只见从屋里又开了一扇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也跟他一样捏着鼻子问，“洗剪吹啊还是染烫卷？”
　　哇塞这店老板真接地气！我还乡村非主流呢！方锐心里吐槽，嘴上还是说道，“我能就进来坐坐吗？”
　　那小个子男人眼睛一亮，连忙过来招待方锐往里走，“来来来好东西都在后头。”
　　方锐跟着进了里面的房间，刚进去，还没来得及把鼻腔里的味道散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这还真是情报贩子的地盘，酷啊！
　　只见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完全被电脑和各式各样的仪器占满了，五颜六色的电线在墙边缠绕着，虽凌乱却也不失秩序，进到这里几乎连下脚的地方也没，那小个子男人一进来就先灵巧的跃过一地不知名的物件直接坐到了自己的电脑椅前，给方锐留下尽量多的活动空间。以至于他跟方锐自我介绍时不得不坐着握手。
　　小强情报中心，那人这样说道。
　　方锐想了想，一边摘下面具，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俨然是叶修的字迹。他的处事方式还是比较谨慎的，虽然一看到这人他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但还是认真的把这人和纸条上的描述对比了一下。
　　小个子……戴眼镜，寸头…嗯，没错，长得像哥布林商人……嘶，还真像啊，笑起来一副奸商的模样。
　     方锐已经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叶修所说的莫强，所谓的小强情报中心就是一个一流的情报组织，他们通常在网络上接受任务和发布消息，方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组织的真正所在，居然就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还是由这样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人所带领。这组织方锐早就接触过，对于一些需要避嫌的案件，他们警方也不得不通过其他渠道获取情报，方锐就曾通过网络向情报组织发布过任务。如果不是叶修告诉他，方锐根本不会想到这个情报组织竟然隶属于荣耀联盟。
　　莫强显然已经知道他的来意，连忙自我介绍：“莫强，荣耀联盟第三批成员。”
　　哎哟，还是联盟的老人。第三批加入的成员距今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怪不得老叶这么信任他。
　　两人没再多寒暄，就立刻将话题拐到了正事上。
　　“没有这么个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直是被一个幽灵耍来耍去？”方锐满脸卧槽的叫道，没办法，任谁听到这么个消息都很难相信。
　　“理论上来说是没错的，从我们的情报网上，无法找到任何关于‘失乐园’幕后老板的事，在情报组织员的眼中，‘失乐园’的老板一直只是尤一”，莫强无奈的耸肩，“你们提供的信息太少，或者说，那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这不可能吧…”方锐皱眉，“就算是幽灵也会留下痕迹的，只要他存在于世上，就不可能没留下一点信息。”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有能力抹掉自己的一切痕迹，包括记忆，”莫强幽幽的说，“我有个猜测。”
　　“什么？”
　　“你听说过‘城市的幽灵’吗？”
　　方锐一愣，他好像听说过这个都市传说，可他一直也只把它当作传说而已。
　　“游荡在城市中的幽灵，无人知晓他的面目，亦报着无人知晓的目的，也许你见过他，可谁能记得呢？”莫强慢慢的将这首歌谣般的语句念出来，望着方锐说道，“这有点像一部科幻电视剧里一种叫Silence的生物，人们永远无法记得他们的存在，因为一旦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一切关于‘silence’的记忆就会被消除。因此这种生物主宰了人类的历史，人类却从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卧槽……”这种说法实在让人惊悚，试想一下，假如他们的敌人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在不知不觉在对方的掌握中，而在下一秒，他们随时就会踏入对方的陷阱里，“但是电视剧终归只是电视剧，如果这种异能真的存在，我们根本无法查出任何痕迹，我们明明还有线索不是吗？”方锐笑道。
　　“没错！”莫强眼睛一亮，从电脑里调出一段监控录像，“其实我们很早就调查过这个都市传说的来历，只是后来只发现一个线索，而且当时没有调查到底的必要，我们中途就放弃了。”
　　录像中显示的是街道的一角，一个老人瑟缩在视角的最边缘处，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么多，却没有人愿意为他驻足。
　　“据我们调查，‘城市的幽灵’的传说就来自于这个老人，他出现的时机完全没有规律，目的不明，每次都出现在固定的位置。”
　　方锐皱眉，露出思索的神色。
　　“那天少天回来后，我总感觉他的反应有点奇怪。”叶修曾这样的对方锐说，因此叶修猜测从黄少天身上能找到线索。被城市遗忘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这老人所在的地方是哪儿？”方锐问道。
　　“一线商业街880号附近。”莫强回答。
　　“附近是不是有一家餐厅叫‘西莉卡的奇迹’？”
　　“没错，找到线索了？”
　　方锐点点头，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我要看看10月28日那天的监控录像，能调出来吗？”
　　录像很快就调了出来，并以二倍速播放着，很快，老人的身影便进入了镜头，他还想往常一样坐在街角唯一能照到阳光的地方。过不多久，一个人停在老人身前。
　　方锐一眼认出，那是黄少天。
　　他眉头一动，静静的看下去，老人似乎对黄少天说了些什么，黄少天将一些零钱放在老人面前，离开了。
　　“我明白了。”方锐道。
　　
　　“嘎吱。”推开破烂一样的门，方锐重新站在了小巷里，他习惯性的四处望望，没有顺着原路返回，而是朝着更昏暗的巷子深处走去，那里很安静，没有人会打扰他的。
　　灰角总是充满了极端，极端的狂乱，极端的死静。
　　狂乱的人群里，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男人随着人流慢慢走着，那样从容不迫，像个异类，虽然这里从不缺少异类。但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个人才是人流的中心，人们簇拥着他前进，在他身边欢呼，他们狂热的在心中喊叫着。
　　“赞美他！”
　　“哒、哒、哒……”方锐用指尖轻轻的敲击别在耳朵上小巧的耳麦，他一共敲了六下，也向前走了六步。
　　寂静的巷道上，六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方锐的必经之路上。
　　
　　
　　
　　
＃Silence，寂静，出自《Doctor Who》